
1969年1月19日,知青专列驶过被雪覆盖的荒原,朝着陕北的冯家坪进发。车厢里的王桂香与其他青年学生一样,对未来充满了迷茫。她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叫做陕北,曾是革命圣地,但也是全国最贫困的农村之一。除此之外,她对这里一无所知。
她常常回忆到,自己刚到冯家坪时,满眼的荒凉让她震惊。山丘起伏,沟壑纵横,昔日的田地如今寸草不生,荒芜一片。冯家坪的几十户人家,家家院墙破败,连一个像样的窑洞都没有。
王桂香与同学们来到冯家坪后,首先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,然后,一位名叫刘玉德的当地人带领他们到自己的家中。能住进刘玉德的家,已经算是特别照顾了,因为刘玉德家在当地算得上条件较好的家庭。刘家有土屋和窑洞,家中还养有羊和一些家禽。
展开剩余80%那天晚上,刘玉德的妻子让王桂香与张芳与大女儿刘秋灵一起住在屋内,并为她们铺上厚厚的褥子,让她们能够好好休息。王桂香后来在回忆录中描述了到刘玉德家后吃的第一顿饭:“半碗洋芋炖酸菜、半碟咸菜、两碗玉米面糊糊,还有几个玉米团子。”虽然从大城市来的她,无法适应羊油的膻味,但由于饥饿,王桂香依旧把饭吃了下去。
那时,王桂香和张芳两位从城市来的年轻人,看到陕北农村的厨房时,才明白了这里的贫困。刘玉德家里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,床铺也极其简陋。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设施,如热水,都是依赖邻居帮忙。刘春生,刘玉德的儿子,特意给她们送来热水,帮助她们烫脚。看着这个憨厚的少年,王桂香和张芳心里既感动又愧疚。
次日,刘玉德一家去田里干活,王桂香和张芳早早起床。刘玉德的妻子提醒她们,家里有厕所,但为了方便,她们可以去村头解决。王桂香当时并不知道那墙上挂着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,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是羊尾巴,刘玉德一家人平时舍不得用,只有在招待客人时才会取出煮菜。
渐渐地,王桂香和张芳在刘玉德家里住得越来越舒适,尽管生活条件艰苦,但她们感受到了浓浓的乡情与热情。刘玉德一家总是忍着自己的困难,待她们如亲人一样,尽量为她们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。两位知青也开始渐渐适应这里的艰苦生活,尤其是挑水和生火这些事情。
1971年小年夜,刘玉德家杀了羊,特意做了一顿羊肉汤招待王桂香和张芳。就在大家正享受美味时,刘春生不小心将羊尾巴送回了王桂香和张芳那里。刘玉德虽然心里有些不快,但面对知青的真心,她始终对她们温暖如初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王桂香与刘春生的感情悄然发生了变化。刘春生渐渐地从一个弟弟般的存在,成为了她心中的“另一半”。但是,在那个特殊的年代,两个来自不同背景的人的恋情并不被看好。王桂香的家人反对,她自己也感到内心的挣扎与矛盾。最终,这段感情没有走到最后。王桂香回到北京后,投身于事业,结婚生子,生活逐渐稳定。
1993年,王桂香回冯家坪探访刘玉德一家,并得知刘春生刚考上了驾照。她没有犹豫,借钱给刘春生做生意。几年后,刘春生通过辛勤努力积攒了一些资金,并开始了自己的快餐生意。王桂香始终默默地支持着这个曾经让她心动的弟弟。
2008年,刘玉德去世,王桂香与张芳一同回冯家坪送刘玉德最后一程。尽管时光流逝,但王桂香依然会在每年回到冯家坪,去看望刘春生一家。她说:“只要不见春生弟弟,心里就不踏实。”
这段从知青岁月中走来的情感,虽然未曾开花结果,但却在时间的流转中,留下了深深的痕迹。王桂香在陕北付出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岁月,而收获的,是一段人间真情,永远无法忘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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